0  引言

　　当森林与树木分列以后，既看到树木又见到森林。经政府许可的采伐对象是树木不是森林，国家对森林的所有权与私人对待伐树木的所有权产权清晰。在森林与采伐后的木材之间，以树木作为产权变化的中间设置，可以展示产权变化前后的轨迹，是防止国有森林资产流失和浪费的屏障。可是，在矿产资源与采掘的矿产品之间缺少了过渡的中间设置，公共矿产资源到私人产品直到生产要素之间是直通的。学者们普遍认为：“矿产资源与矿产品之间的区别在于是被人类劳动从地壳中分离。在被分离前为矿产资源，被分离后为矿产品”[1]。物的形态从矿产资源直通矿产品，没有认识到产权变更的过程，由此而研究矿产资源资产化管理和法律体系的构建只是一种虚幻，承认并科学界定矿产的产权是走出幻境的出路。

　　1矿产与矿产资源分设的产权构造分析

　　1．1  矿产资源的整体性适用“盒子”理论

　　实行矿产资源国家所有，当法律初始界定所有权归属时，客体的准确表述存在诸多困难：1)客体的不确定性。凡矿产都归属国家所有，但是已知或未知的矿产的质和量、范围和种类等不可能统计，只能概括地进行归类；2)客体支配的期待性。已发现的某些矿产的支配有待科学技术进一步发展，迫切需要开发但因技术的滞后而不能；在技术上可以开发的、普查时也能基本确定了的，生产力原因还不具备支配的条件。解决客体不特定、不单一、不独立的困难途径是将其笼统地归于矿产资源。矿产资源是抽象的种类物，是一定属类的总称，完全无法特指，客观上也不可能具体。宪法和法律又迫切需要在未准确之前将此界定权利，从法律上体现为国家所有。好在不确定种类物的主体也是虚拟的国家人格，即所有权主体对任何特定物都难以实际支配。因此类属物的客体与人格虚化主体相匹配，两者的约定俗成又法定化，在矿产资源公共所有的其它国家也是如此。

　　统统归于一个整体的“矿产资源”的整体性，充分体现了国家所有权初始界定的立法宗旨。以防挂一漏万而对习惯予以法律认可，是立法的一大特点。其特点的关键就在于法律意欲界定的对象整体化为一个“盒子”，所有已知和未知、可开发和难以开发、已经是的和可能是的都属于法定“盒子”中的分子，国家所有权的客体是整体性“盒子”，而不是“盒子”中的某分子。这种简化不只是“防漏”，更在于减少大量的资源管理成本。

　　1．2矿产脱离矿产资源的析出过程

　　矿产资源是众多矿产的组合体，组合体的分解是某一块段资源的特定。其过程可分为：1)国家的资源管理阶段。矿产从矿产资源体中分解出来后可独立存在，但又不改变矿产的产权状态。联合国1979年推荐的《矿产资源的国际分类系统》中将矿产资源由确定性到不确定性的可靠程度，分为R1、R2、R3 3个类别。矿产为“R1级，是指经过详细勘查而确定了每个矿体的产状、规模及矿石质量基本特征的矿产资源，主要供制订采矿计划之用”[2]。R1级的矿产与矿产资源界限能清楚地分割，是实现矿产资源资产化管理的前提、进行价格评估和进入矿业开发市场的必要条件，同时也是资源管理的基础。明确而特定的矿产，可以根据生态持续发展原则和国家经济发展战略作出矿产开发规划，决定近期或远期将其投入开发市场；2)资产化管理阶段。国家决定投入市场的矿产通过市场配置的招标、拍卖形式，改变产权主体，实现国家对矿产资源所有权的价值。资源与资产化管理的动态转变中，矿产被分解出来了，完全脱离了矿产资源这只“盒子”，产权更替和国有矿产资源价值实现是矿产脱离“盒子”，并独立于矿产资源的标志。

　　1．3矿产脱离矿产资源时的产权特征

　　矿产在脱离整体性“盒子”前的国有资源管理的第一阶段，矿产能够被独立出来，但仍为矿产资源的一部分，国家对矿产资源的所有权也包括了对该矿产的所有权。矿产脱离整体而存在的过程中，公共资源的国家所有权在转变为私人物品使用时转让给了私人，一级出让市场的采BB贝博艾弗森官方网站初始设立是私人产权形成的法律表现。“私人是指由个人和非政府组织拥有的所有权，相反，公共通常指某种形式的国家或政府所有权”[3]。

　　产权转变的特点：1)产权主体的特定性。一级市场出让后的受让主体是私人，国家因价值利益的实现而不再具有对私人产权的剩余控制权和剩余索取权；2)产权客体的独立性。初始设立的采BB贝博艾弗森官方网站客体是矿产资源中分离出来的矿产，绝不是整体的矿产资源，国家所有权的客体是矿产资源而不是矿产，两者客体的界限十分明确；3)产权支配的排他性。国家对矿产资源所有权的初始界定和私人对矿产所有权初始设立的产权状态，决定了国家和社会他人不得侵占该私人所有权，除了国家依公共利益的社会化限制以外，私人所有权享有法定的排他功能；4)国家所有权的完整性。并没有因私人对矿产所有权的初始设立而有损于国家所有权。“拥有初始界定的资源合法所有权的国家，只是经过采BB贝博艾弗森官方网站这一点上分解了而并非中止了作为一个所有者的权利”[4]。而且分解是国家对矿产所有权失去又使其价值实现的平衡，是矿产资源开发的必由之路。国家对矿产资源所有权的完整性仍维持在宪法和法律的范围内，并特别强调矫正那种私人矿产所有权的设立是违反宪法和法律的错觉。

　　2界定矿产产权的法治效用

　　脱离矿产资源而独立存在的矿产产权，集中于采BB贝博艾弗森官方网站初始设立的产权状态和结构。产权状态是非相容性使用的高排他性产权，产权结构的认定则要澄清一个基本事实：采BB贝博艾弗森官方网站区别于企业开采权，即对矿产归属的静态采BB贝博艾弗森官方网站是单一产权，对矿产进行开采的是包括设备、建筑、技术、资本等矿业的复合产权，其中还含有债权。

　　2．1  可以重构采BB贝博艾弗森官方网站的物权属性

　　采BB贝博艾弗森官方网站的物权属性准确认定是采BB贝博艾弗森官方网站在物权立法及相关法律中科学设置的关键。由于各种因索交织作用，学术界关于采BB贝博艾弗森官方网站的物权属性众说纷纭，认为采BB贝博艾弗森官方网站属特许物权、用益物权和准物权等，不认可自物权属性。采BB贝博艾弗森官方网站物权属性争议的一个共同点：采BB贝博艾弗森官方网站客体与国家所有权客体是统一的——都属矿产资源。在此前提下的争议无法达到共识。

　　矿业权是根本不存在的权利，但大都以矿业权作为探BB贝博艾弗森官方网站与采BB贝博艾弗森官方网站的上位权分析物权，并认为“矿业权与矿产资源所有权均并存于矿产资源之上，矿产资源既是矿产资源所有权的客体，又是矿业权的客体”[5]。因为“矿业权在客体方面存在着与典型物权不同的特点，故将矿业权称为准物权”[6]。准物权属于他物权系列，主流学者认为：“采BB贝博艾弗森官方网站作为一种特别法上的用益物权，派生于国家对矿产资源的所有权。因此矿山企业及个体采矿者行使采BB贝博艾弗森官方网站的前提就是从矿产资源所有者——国家的手中取得采BB贝博艾弗森官方网站……采BB贝博艾弗森官方网站的客体是地下部分与矿产资源组织体”[7]。用益物权属他物权，少数学者将采BB贝博艾弗森官方网站定为特许物权，以王利明教

　　授起草的《物权法草案建议稿》将采BB贝博艾弗森官方网站定位在第三章用益物权的第七节特许物权之下。相应理论体系仍认为采BB贝博艾弗森官方网站是经过国家特许后开采国家所有的矿产资源。

　　认为采BB贝博艾弗森官方网站是在国有矿产资源所有权上使用、收益的他物权，无法解释采BB贝博艾弗森官方网站行使后的矿产品不断成为私人所有权的产权来源和国家所有权的去向。因为采BB贝博艾弗森官方网站的行使从来没有也不可能返还他物权的用益物本体。也就是说，使用收益后没有把矿产品仍埋于地下原样返还给国家。他物权不能承担返还用益物本体的义务，与土地使用权的他物权性有着本质的区别。其区别是：“国家所有的矿产资源一经采BB贝博艾弗森官方网站人使用，其形态变化成为采BB贝博艾弗森官方网站人所有的矿产品，这与其它的他物权在标的物的最终处分上需要回归所有权人有了根本区别”[8]。但囿于采BB贝博艾弗森官方网站的客体仍然是国家所有权的矿产资源，既使真实认识到了区别所在，照样找不到彼岸的停靠点。

　　采BB贝博艾弗森官方网站的客体是独立于矿产资源的矿产，与国家所有权的矿产资源在采BB贝博艾弗森官方网站初始设立分割清晰，其物权属性是典型物权。认定采BB贝博艾弗森官方网站自物权属性，在物权立法、矿产资源法以及国有资源管理法的构建中关于采BB贝博艾弗森官方网站的设置需要重新定位。

　　2．2真正实现矿产资源的资产化管理

　　关于采BB贝博艾弗森官方网站物权属性的讨论是国有矿产资源财产管理的范围，采BB贝博艾弗森官方网站从国家矿产所有权中初始设立时，实质上的自物权属性被认识为他物权，则以对物一定期限使用的用益价格取得可永久耗竭其客体的所有权价值，其差额是国有公共资产流失的暗道，是矿主们暴富的原因。眼看国有矿产资源大量流失和浪费，致使更多的学者探求矿产资源的资产化管理。当然，国有矿产资源所有权通过矿产设置后局部转化为私人矿产所有权过程中，国家对矿产资源的资源、财产和资产管理都相继适用。资产化管理是实现国家财产权益的直接途径，关键是资产化管理的对象是矿产还是矿产资源?如果是矿产，还要明确管理的期间是在矿产独立于矿产资源的第一还是第二阶段，否则资产化管理也只能停留在理论研究上。

　　按照我国会计准则第22条规定：“资产是企业拥有或控制的能以货币计量的经济资源，包括各种财产、债权和其它权利。”资源资产化的前提是资源的稀缺性和具有所有权，矿产资源在此前提下还存在着生态性的前提。所谓矿产资源资产化管理，就是遵循其生态和经济规律，在矿产脱离其矿产资源后进入开发和再合理生产过程中，将矿产作为资产和商品，在投入矿业生产市场的产权变化中实现其价值。矿产是价格评估和建立实物账户的对象，对特定的矿产进行评估、拍卖或招标时，最能认识和承受矿产价格的就是采BB贝博艾弗森官方网站人。真实体现矿产价值的产权变动是资产化管理的理想目标。目前，惟独选择众多途径回避以矿产为对象而进行资产化管理：1)实施收益现值法。在开采者的矿产品价格中按固定比率征收国家矿产资源补偿费，根本没有体现开采前矿产价值的事后补偿，是国有资产流失和浪费的另一通道；2)理论者推崇矿产资源的经营价。专家认为：“矿产资源所有权只能是国家，应该按照矿产资源的潜在价值，通过市场机制配置矿产资源，各种经济主体有偿取得矿产资源的经营权”[9]。在保持国家所有权同时，对其矿产资源实行资产化管理的对策是死胡同；3)矿产资源无价论。自然资源的天然性因没有劳动而无价的观念在逐步改变，然而资产化管理时仍局限于矿产资源整体，是矿产无价的又一可怕现象。有人认为：“不能把矿产资源纳入国有资产范畴，因为矿产资源永远属于国家所有，他不能在市场上流通，故不能称为资产，因而谈不上矿产资源资产的评估”[10]。

　　2．3有利于采BB贝博艾弗森官方网站依法自由转让

　　“采BB贝博艾弗森官方网站本质上是一种民法上的财产权，在市场经济条件下，资源的配置主要应当通过市场来进行，财产也只有在合法的流转中才能发挥其最大的效用”[11]。矿产从矿产资源析出后设立的采BB贝博艾弗森官方网站，与普通的民事财产权没有任何区别，应当依法自由转让。但是，1996年修改以前的《矿产资源法》是绝对禁止采BB贝博艾弗森官方网站流转的；修改后由绝对禁止转向严格限制流转。市场经济环境中财产权流转的经济性，迫使严格限制条件下的“地下”转让成为一种趋势。规避法律的“地下”转让是矿产流失和浪费的地下通道。

　　博弈选择的条件除了矿产归属的采BB贝博艾弗森官方网站与须经行政特许批准的采掘企业同意以外的另一重要原因是碍于采BB贝博艾弗森官方网站的客体是国家所有的矿产资源，不是私人控制和所有的矿产。因此，二级市场的转让只能在法定范围内并经国家严格批准。采BB贝博艾弗森官方网站客体不能脱离国家所有权的客体是严格限制的理论成因。学者认为：“矿产资源所有权永久归国家所有，不得转让”[12]。问题的关键是采BB贝博艾弗森官方网站的客体是独立的，采BB贝博艾弗森官方网站是自物权，自由转让并不违宪和损害国家所有权。

　　3建立保护矿产产权的长效机制

　　3．1构建规范和保护矿产产权的法律体系

　　矿产从矿产资源中独立出来，各自的产权重新界定，经过检验后适合可持续发展战略和保护产权的制度用法律固定下来，逐步建立一个完整的法律体系：1)物权立法要注重矿产资源及矿产的产权地位。矿产与其它财产一样，应平等地给予物权法保护，从立法资源上保证其应有的物权设置，为相应特别立法提供物权法定的立法依据；2)《矿产资源法》应平等地保护和规范矿产的财产权，但在某些方面规定明显不足。《矿产资源法》的变革方向是：矿业管理法单列，主要以财产保护为宗旨的《矿产资源法》内容包括国家矿产资源的保护及其价值实现，以及私人采矿的设立、流转等，不能仅以保护矿产资源为对象；3)尽快制订《国有资产法》。矿产资源的保护、规划和开发列入国有资产管理范围。统一规范国有资产，建立整体性国有资产平等保护机制，是实现市场配置矿产的有效途径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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